绮礼神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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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宫士郎有一件事一直瞒着其他人。



第五次圣杯战争结局前的某夜，他曾私自前往教会，与名为言峰绮礼的神父对峙。



言峰绮礼似乎对他不请自来的失礼有些失望。带着神父名头的人悠然地理了理衣襟，展开了双肩，将手在背后紧握，然后开口说道：



“那么，深夜前来的master卫宫士郎，究竟是怎么了？”



少年调整了呼吸，对着神父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：



“我想救你。”



言峰绮礼丝毫不掩饰他眉宇间的嘲讽之意，他打心底觉得有趣，于是抬高了声调问道：



“难道卫宫你，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干起了救死扶伤的行当？还是一时兴起，想找人玩扮演医生和病人的游戏？”



少年咬紧了嘴唇，只是看着他。



言峰显然意犹未尽：“如果要学习治愈的魔术，本人或许能尽绵薄之力。”



“我只是想救你。”士郎平静地说。



神父挑了挑眉，嘴角的弧度依然没变：“难不成非要我告诉你，我已经病入膏肓，无药可医了吗？”



“我知道。”卫宫士郎第一次直视对方的双眼开口，“因此我想救你，而不是医治你。”



言峰绮礼的眼睛眨了眨。他似乎没有预料到对话会这样进行，因而流露出一瞬间的惊愕。不过他马上就使自己安定了下来，继续用他那挖苦的口吻说话。



“我见过不少人想当救世主，光是姓卫宫的就有两个。不过你，卫宫士郎 ，比起他来还是太天真了。”他前进几步，试图向少年施加一些压力，“他至少知道，这世上什么人该救，而什么人不该。”



士郎却丝毫没有露怯。他仿佛早料到言峰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，冷静地做出指正：“我没有想当救世主，我只想救你。”



这回惊愕停留在言峰绮礼脸上时间更长了。

他万万想不到有人会在与他的谈话中占据上风，这使他有些慌了阵脚，两只扣在背后的手握得更紧。言峰感觉到少年的目光一直停在他的脸上，看清了他每一瞬间的表情。他心中霎时闪过无处可逃的念头，而上回他这么想时的下一秒胸口就被开了一个洞。他只好退让一步，问出本该第一个问的问题：



“为什么？”



“因为救一个人比救一个世界要容易。”



很奇怪，言峰绮礼心想，太奇怪了，卫宫士郎说这话的时候，似乎笑了一笑。虽然可以看做这是对自己嘲笑他是救世主的调侃，但言峰更愿意相信这是别有深意的行为。



士郎发现言峰正皱着眉头打量自己，干脆接着问下去：“我该怎么做？”



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。教会的烛光将两人的身影映在地上，看上去少年的影子比神父的高出不少。士郎把目光从地上移到对面的男人身上，发现他埋着头，将脸部藏到阴影里，只看见他的额发间透着细碎的光。



“告诉我，言峰，我该怎么做？”少年又问了一遍。



神父猛地抬起头来，像不认识士郎一样地盯着他看，看他坚定的表情，看他的眼里烛光闪动。然后神父伸一只手，朝大门一指，说：“请回吧。”



卫宫士郎却又向着神父跨出一步：“可是你还没有……”



“我说了，请回。”言峰绮礼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少年的话，“难道要让人送你走吗？”



卫宫士郎攥紧了拳头，但什么话也没说。他扭开头，转身慢慢地向门口走去。神父看着他的背影，将双手背回身后。



在卫宫士郎踏出教会的那一瞬，他听到神父的低语：



“……除非你毁掉所爱之物……”







卫宫士郎想把这件事情忘却。但事与愿违，在他手持Azoth剑站在那男人身前，那句低语在他脑中异常清晰地响起。



他只好照办。





END.